日常生活中，方言作为乡音是比较常见并为人们所熟知的基本用语。但当它作为一门学科时，却并不被大众所认识和了解。
而我们今天通过口述史的形式，与阮桂君教授以线上对话的方式进行了采访。向大家展示其研究经历与我国的方言学科发展史。
阮桂君
男，年生
武汉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武汉大学文学院对外汉语教研室主任
[专业方向]
汉语方言学、对外汉语教学、跨文化交际等
[人物经历]
-师从华中师范大学汪国胜教授。现为武汉大学文学院对外汉语教研室副教授，-年在美国匹兹堡大学孔子学院担任中方院长一年。为国家汉办师资及教材培训专家、全国汉语方言学会会员、湖北省语言学会会员。
近年来在本科教学模式及期末考试改革方面，曾被中国青年报、湖北日报、楚天都市报等多家媒体报道。近五年主持和参与教育部重点攻关项目、教育部人文重点学科基地项目、国家社科项目、教育部后期资助项目、“”项目、武汉大学自主科研项目近10项，出版学术著作2部，发表各类学术论文10余篇。
“方言跟文化是一种无法替代的文化基因的密码，即使方言再小，它只要是一种独立的方言，它就是有价值的。”
“对家乡的喜欢最原始的就是母语，就是乡音，你几十年之后回到家乡之后，你发现“乡音无改鬓毛衰”，一听到周围有人在说家乡话眼泪就流下来了，这种天然的植根于血脉之中的情感不是别的东西可以替代的，这就是一种文化认同，这种文化认同放大来说就是一种对国家的认同。”
......
01
老师可以先跟我们介绍一下方言学或者说方言调查这个学科设立的初衷以及它的发展吗？
这个学科大概是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发展起来的。
当时北京大学有一个协会，叫歌谣研究会，主要是到全国各个地方搜集民间歌谣。但是他们在搜集歌谣的时候发现，大部分民间歌谣都是用方言唱的。歌谣研究会的学者们就认为，还需要精通方言才能够真实地把民间的方言的这些东西记录下来。所以他们就提出，在歌谣研究会的基础上再成立一个方言研究会，北京大学也趁这个机会开始开设方言学这个课程，开始培养一些方言学的人才。自此中国的方言学开始兴盛起来了。到现在这个学科发展了将近年了。
02
那您当时是什么样的一个契机接触到这个学科的呢？
说到走方言研究的路，还得感谢我的导师汪国胜教授。我当时读书的时候就有这门课，读研究生的时候就有方言学方向了，但本科的时候还没有为方言学这门课程专门开的课。
我们早期只是对方言比较感兴趣，也没有直接对方言进行研究。我们读大学都有一种比较直观的感受，就是天南地北的人都汇集在一起，我们发现，原来东北人讲话是这个样子，广东人讲话又是这个样子，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到全国各地的方言。
我是年读的大学，那个时候互联网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发达。我当时96年刚入学的时候QQ也才刚开始，所以那个时候在网上接触不到什么有关方言的信息，现在就多了，抖音上、B站上都可以找到资源，但那个时候很少，在大学里头接触到方言就觉得很有意思，很好玩。
我本科是在华中师范大学读的，读书的时候，汪国胜教授给我们上过课，他就是后来我的硕士以及博士导师，他当时给我们上现代汉语语法的课。他是专门研究方言学的，他是湖北大冶人，专门研究湖北大冶方言。所以当时最初接触到的就是汪先生他们提到的有关方言方面的东西，当时就觉得特别感兴趣。
我本科毕业之后没有直接读研究生，当时保送研究生之后，团中央有一个安捷伦研究生支教团，当时华师是去西北地区，到宁夏去支教，所以当时我就报名去宁夏西吉县。
我当时就抱着两种想法，一个就是到西北去看看风景，因为没见过，另外一个就是觉得说西北有特殊的西北方言，我已经在武汉待了四年，已经对武汉方言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喜欢到全国各个地方去，待一段时间就会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有一定的了解，当时就想西北那个地方我还没去过，我要去看一看，所以去那儿支教了一年，一年内录了很多当地方言。
因为西北方言只有三个声调，当时我也是非常好奇的，而那个时候我又没有完整的方言学培训，全靠一支录音笔把相关的材料记录下来。我会找很多人聊天讲话，听民间故事，再把他们录下来，就像你们口述史一样的，录下来之后，我就自己傻乎乎地用耳朵听，用汉字把他们转录出来。回族人已经不会回族的话了，他们讲的都是汉语的方言，但是听起来又很奇怪，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回民中特有的词汇，这也是很有趣的。
那一年我收获很大，回来之后就开始读汪先生的方言方向的硕士。
正是前面有很多这方面的准备，有方言学一些基本的材料在手上。我老家是宁波的，我在上大学做作业的时候就录了一些我母亲那边的口述的一些材料，所以材料很多。只要掌握了材料，做研究的时候就会轻松很多。所以当时我们导师就对我很满意，建议我直接硕博连读，一直把手头的这些研究做完，所以我就跟方言研究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也是一件很顺其自然的事情。然后我博士毕业之后（年）就到武汉大学来工作，07年我就开设了方言与文化这个课程，就是一门通识课，后来就变成我的慕课——方言与中国文化，到现在已经开了十三年了。
03
老师认为如何使推广普通话和保留方言这二者兼容呢？
其实在年/年的时候国家对方言还很不重视的，就是认为“说普通话，做文明人”，认为说方言是很丑的，要推广普通话，消灭方言。
但是后来慢慢地转变对方言的态度，全国整个对方言的态度趋势转变大致是在年的时候，大家开始认识到文化的多样性，汉语方言的每一个地区的方言都代表着这一地区独有的文化，那么方言跟文化是一种无法替代的文化基因的密码，这种文化基因如果消失的话，是中华文化的一种重大损失。即使方言再小，它只要是一种独立的方言，它就是有价值的。你不做文化人，你就不知道文化的价值，你一做文化人，你就知道这种密码是代表着中国人不同地区的认知特点，思维模式和对世界的独特认识等。
逐渐地，从年之后，受到学界的重视，国家也开始重视。但是实际上在年我就已经很自觉地在做这件事情了，就是从方言保护的角度呼吁大家。因为每次上方言与中国文化课的时候，我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让所有来上我这门课的到个的通识课的学生，上完我的课，我就要让他们认识到家乡方言的可爱、重要，就是有浓浓的情谊在里面，而且每次上课也比较成功，凡是上过我的课的学生在给我写信或者留言的时候，一般也都会说，老师我上了你的课之后觉得，原来我觉得家乡话很丑，我现在能够挺起胸膛说自己的家乡话了。尤其是有一个河南的同学，他原来觉得河南话很土，很难受，因为河南其实普通话推广的不是很好，很多地方小学都还是方言上课，所以他到大学的时候都很不适应，都要讲普通话，他就有点难受，上了我的课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好脸红的。
普通话的确应该学好，但是没必要因为要学好普通话而去唾弃自己的方言，这就向相反的路去走了。
所以我就说，年到年，中间八年是比较辛苦的，因为这个东西很多人还不太理解，说：你这个普通话不去推广你还搞方言？慢慢地从年国家开始推出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这个工程就是在全国有一千多个方言点，大概个少数民族点、个濒危方言点，国家拨款，全国范围内通过摄像、录音和手写的方式把地方方言的基本的东西通过影像的方式保存在国家档案馆中。这个工作年结束，五年下来已经做了非常多的工作，现在的话，全国大家对方言的重视其实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大家其实都慢慢重视起来了。
我感到很高兴的是很多年轻人也开始认识到方言作为一种独有的文化，具有不可替代性，起码在思想层面，我们现在学英语，也学普通话，但是我们心里已经不排斥方言了，并不是要消灭方言，所以大家大致比较好的一种观念就是普通话也好，英语也好，可以并行不悖地发展，既要学好普通话，也不要看不起方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己作为方言区的人还能保存一点方言，能够自己说，去传承就更好了。
所以我们现在也能看到一些年轻人开始在B站，抖音还有一些喜马拉雅，荔枝等社交网站上、一些个人的自媒体网站上发布有关方言的作品，比如说方言歌曲，方言顺口溜，俗语谚语，还有一些专门去拍摄关于家乡的风土人情，用方言说出来。
我觉得这个应该是一个好现象，目前我自己也还在思考就是说，方言真正要传承下去，就要有人去用，不用的话，它最多只能保存，它不能传承，如果没有人讲的话，那么这个方言就消失了。所以这段时间国家仿真虚拟实验室也开始推进了——通过虚拟网络空间的模式来做一些实验。
我打算向国家去申请一个这方面的项目，就是专门去做一个方言的全息仿真虚拟的实验。就是说，你戴上VR的眼镜，或者说你进入VR的空间之后，你就可以看到一个人，比如说你想到苏州去，那么你一点击，它就到苏州去了，这里头就会出现一个说苏州话的一个人，他就可以跟你对话。但是苏州话的真实的语料，这个数据需要我们去采集，采集出来，这样你到虚拟空间之后，可以跟全国各地方言点的人对话，这样的话就相当于进入了中国方言的大观园，甚至可以把全世界的语言放进来。
这个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志向非常宏大，但是这个东西要做的话，可能要一辈子去努力，可能只能做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哪怕时间不多，像我们，离退休也只有20年时间，20年时间你也做不了几个点，而且这个数据的量非常非常大，但是我想通过几代人有意识地把我们这几个点的方言文化方方面面的东西都收集起来放进去，放到虚拟空间之后，实际上它等于让方言在另外一个空间得到了延伸，将来科技的发展可能会在这一方面对方言的传承文化的发展起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作用。
04
我记得我们当时有去长沙的一个小博物馆，里面有像您说的那种像VR的东西，不过设备里面只录了长沙话，这应该也是一种方言文化的传承吧？
对，湖南长沙这个地方比较特殊，长沙有个节目主持人叫汪涵，他自己出资几百万，在湖南组成了10/11个调查小队，让方言调查小队把湖南省整个省的每一个县的方言用语音、视频的方式搜集下来，搜集起来之后，把这些东西都放到博物馆里面，博物馆里面有VR的体验馆，你们去的时候，可能里面只放了长沙的数据。
当时跟他们交流的时候，汪涵就说，他不需要什么东西，只要过了几百年，湖南的子孙后代到博物馆去听到老祖宗的几百年前湖南人说的话、发的音，产生了一丝感动，流下了一滴眼泪，那他就特别满足了，所以我觉得很多从事文艺工作的人，你能够特别敬佩的其实并不多，但是像汪涵这样的就特别令人敬佩，因为他除了做节目之外，他还知道一种文化的自觉。
这种文化自觉是最可贵的，每个人都可以去做，拿出录音笔随便录一点家乡的方言就功德无量，我们平常时上课也好，我们的一些呼吁也好，其实都是为了要唤醒大家的一种文化自觉。
从中国现在的国家形势上来讲，我们的民族自信力真的不够，我们现在所有的学习都是一种西方式的学习，我们花时间最多的可能在学习外语上，对自己的母语，其实学习的很少。
我们经常在讲要有民族自信，我有一个非常质朴的观念，就是什么是民族自信。民族自信，首先就是对民族文化的自信，文化自信了，民族就自信了。但是你要对文化有自信，首先你要有一种对家乡的归属感，你如果连你的家乡都不喜欢难道还指望你喜欢这个国家吗?
而对家乡的喜欢最原始的就是母语，就是乡音，你几十年之后回到家乡之后，你发现“乡音无改鬓毛衰”，一听到周围有人在说家乡话眼泪就流下来了，这种天然的植根于血脉之中的情感不是别的东西可以替代的，这就是一种文化认同，这种文化认同放大来说就是一种对国家的认同。
我们现在有些人说的爱国就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爱国，比如说你不去买日本货就是爱国。但其实真正的爱国就是对自己文化的一种珍视。方言很多词语其实就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沉淀。武汉话有一句话叫不服周，武汉这个地方本来是楚地，一直以来都不服北方这个周朝的统治，所以楚国一直受到北方的打压，有人说共工怒触不周山的这个共工他就是楚人，很多历史的东西，都在不服周这个词里面体现出来。
05
我在学习的过程中，觉得方言调查很难的一门学科。您当时在研究的时候，年之前国家还没有那么重视，那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在大学里头，作为一个大学老师，你就干两样工作，一个是教学，一个是科研。
教学的工作自己是控制不了的。教学的话，学院安排你上什么课，你就只能上什么课，我原来就教现代汉语，或者其他什么，但是你不管上什么课，你自己的研究成果都可以在课程当中体现出来，我当时是有目标的，方言与中国文化就是我向学校申请的，大概有五年左右的时间了，这几年我也向学院申请了现代汉语方言、方言调查，这些课都开设了，事在人为。
我有时候在想方言学这门学问，它在大学中文系当中，我觉得尤其是在本科阶段，是非常值得开的一门课，因为中文系的很多学生读完本科四年之后觉得什么都没有学到，觉得都是虚的，中文系的很多课程都是务虚的，比如说红楼梦赏析、三国演义赏析，上了课之后，我们对三国演义会理解得很深，其实之前自己对三国演义的东西已经了解得很多了，但是你要说你掌握了什么能力和水平，还真表现不出来，你不能说我把三国演义背一遍。你学到的东西体现不出来，因为它已经内化了，你的文学修养提高了。但是像方言学这样的学科，它是实实在在地让人感觉到从原来不会到会，所以我觉得大学里面中文系是需要有几门这样的课的。
06
在接触方言学科中有没有什么让您难忘的事件呢？可以跟我们讲述在实地调查方言中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吗？
故事一：
你们原来有个师兄，/年快过春节的时候，我带他去五峰县做调查，我们当时计划调查20天，刚好过年的前两天就返回。但是在调查的过程中他就发烧了，他还忍着继续跟我一起做调查，后来我实在心疼得不得了，又刚好听说两天之后就要下大雪，之后就会大雪封山，大雪封山我们就出不来了，当时我就着急了，我就让他头一天先回去，第二天我再回去。
当时他还很不高兴，他说:我可以的，这不就是个小感冒吗？我说:你这还叫小感冒，你这都快倒下了！
他都头重脚轻了当时，所以这个调查还差后面一部分还没调查完，我们中间就回来了。这个不算故事，这算事故了（笑）
故事二：
崇阳调查的时候，我们租房子住在一个农民的家里。那是夏天的时候，农民的家里是两层楼，他们把第二层租给我们，他们自己住在第一层，第二层是没有空调的，夏天的时候太阳一晒，上面就像个蒸笼一样，我们就在那里待了30多天，他们做完那次调查之后跟我说：以后夏天没有空调也能活了。
我们当时写字的话，上半部分的纸写完，下面的纸已经糊了——被汗泡湿了，我们当时写字都要用纸把手包起来，一天下来手上都会长一些红色的包，但是每个学生都很认真，每天都要记录东西。
我就在想，为什么要出去做方言调查？现在很多孩子从来没有吃过苦，但是他们跟着我30天都坚持下来了。我总是在想，这是奇迹，有些人在家里连扫地都没扫过，但是到我的调查团队中，我们早上都是6:30都起床了，统一到外头去跑步，但是每天有一个人值班，轮流值班的，值班的人九点钟必须起床，起床之后把所有人的房间里面的卫生都要打扫好，拖地拖好，然后烧开水，之后把所有人的茶杯续上水放凉，这样我们所有人6:30起床之后都可以直接喝上水。
刚开始他们都做不好，我会一个一个批评，强调要为集体服务，我们出来以后就是一个团队，自己吃亏没关系，但是要把大家服务好，后来大家都做得很好了。有一个外系的本科生，她还不是我们文学院的，她刚开始连洗衣服都不会洗，后来一个月下来什么都会干了。她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特别感兴趣才跟我们一起去的，去帮我们摄像，所以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的影像资料，我挺感谢她的。
我觉得有些人总是想着去报项目，发文章之类的，短期内的确可以给自己带来很多实际的利益。但是我觉得学者应该有学者自己的看法，学者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个人的坚持和固定的学术理念，那还要学者干什么？学者就是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哪怕社会风云变幻，你的学术思想坚定不移，我觉得这才是这个社会教育方向的一个保障。老师和学生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忙项目忙不完，这些项目都是有时效性的，一百年后你的这些项目还有什么用呢？但是一百年后我们对学生的教育依然是有用的。学生也是这样的，读书要为自己读，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如果说一种发自内心的学习，这种学习才是长久的。
07
您有什么很好的学习方言的方式可以跟我们分享吗？
①学习一种方言：住在当地，与当地人用方言交流
②做研究，保存资料：录音，录像，动画，动漫等
补充资料：方言学
汉语自古就有方言分歧。
例如《礼记·王制》说:“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许慎《说文解字》序说:“诸侯力政,不统于王,……言语异声,文字异形。”《滕文公上》记载孟子斥楚人许行是“南蛮舌之人。”这些都说明我国古时候语言方言已经非常复杂。这种状况一直延续下来,所以《颜氏家训·音辞篇》就说:“夫九州之人,言语不同,生民以来,固常然矣。”
语言方言的分歧是一种客观存在。它导致我国也具有非常悠久的语言和方言调查研究传统。这个传统当首推西汉扬雄的《輶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以下简称《方言》)。扬雄答刘歆书说:“雄常把三寸弱翰,赍油素四尺,以问其异语,归则以铅镝次之于椠,二十七岁于今矣。”可见《方言》成书之不易!《方言》的记载,包括了周末至秦汉之间的大量方言资料,是世界语言学历史上第一部比较方言词汇专著,所以著名语言学家罗常培称之为“中国语言史上一部‘悬日月不刊’的奇书”,它比欧洲18世纪出版的最早的方言词汇专著《大俄罗斯方言词典稿》早了多年。围绕着对《方言》的注释和研究，在我国的传统语言学领域里,很早就形成了一门独特的“方言学”，其成果颇为大观。例如东晋郭璞的《方言注》,清戴震的《方言疏证》,王念孙的《方言疏证补》,钱绎的《方言笺疏》,一直到近人周祖谟的《方言校笺》。
与此同时，由《方言》开创的我国方言调查研究，自此之后也绵延不断,形成了一种悠久的历史传统。例如《尔雅》、《说文》等一大批语文性文献,以及许许多多的经史文献，特别是典藏丰富的地方史志,都有大量的关于方言的记录、描写和注释，成为中国传统语言学研究的一笔极为宝贵的资源和财富。但是，我们知道，由于很多因素的影响，长期以来汉语方言的调查研究并没有得到独立发展的机会，总是依附于我国传统语言学里的文字学、音韵学和训诂学，只是这几门学问的工具。这严重地影响了方言调查研究的成长和发展，是非常遗憾的。
一直到了20世纪20、30年代以后,由于赵元任、罗常培、李方桂等一批中国最卓越的现代语言学家的艰苦努力，方言的调查研究才彻底地摆脱了传统语言学的附属地位，成为中国现代语言学的一门独立学科——现代汉语方言学。
现代汉语方言学研究是建立在现代汉语、音韵学、语言学概论知识基础之上进行的，掌握方言调查的方法对于学习方言学学科具有很大的帮助。
完
特别鸣谢：
阮桂君教授
文字：蓝洁婷，孙霁月
图文排版：孙霁月
图片：百度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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