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吉文学周彦虎诗歌

我的西吉,我的家(组诗)

其实,我想说

春天到了

虽然寒风在骨缝间打着旋腿

一剪寒梅指点着披着烂羊皮袄的秃山

山鸡抖抖索索地寻觅着野兔的踪迹

犁铧在山坡书写着老牛的艰辛

但我要对城市说

我爱西吉这块凝重的土地

不是固执,而是淳朴与热情

夏天暴露于山间田野

也热,纯粹的阳光像麦芒一样尖锐

因为缺水,汗滴也珍贵地流成珍珠

拿蓝天洗澡,用白云擦汗

躺在树荫下,面对起盘的雄鹰

听山风和绿叶热精交谈

其实,我想说西吉很美

因为城市拥有的西吉少有

西吉拥有的城市没有

满山秋叶,满山金黄

落叶搅乱了人们的视野

遍地尽是黄金甲

落叶可不是什么垃圾

她是这块土地的生命音符

和麦码子洋芋山一样

其实,我想说

奋斗了一年的山里人

面对一迭钞票还是心里没底

看着麦仓和洋芋窖心里殷实

冬天是这块土地躁动的时刻

盼雪花情书似的飘落

却迎来干烈的西北风

检阅着长征过的群山

但一炕亲情或一台社火

足以抵抗寂静的长夜

其实,我想说

乡村散漫的生活像舒伯特的小夜曲

胜过城市灯红酒绿的迪斯克

西吉,我爱你

不只因为你养育了我

舌尖上的西吉

怎能忘锅锅灶上出炉的焦黄

烫手,烫唇,烫舌

强忍着吞下去

像吞下了一块通红的木碳

从食道到胃,滚热了起来

别忘了下一口咸韭菜

荞面搅团蕴藏着亲情

扞面杖越搅

亲情越紧实柔缠

葱花炝过的醋和捣黏的蒜

征服你的味蕾

缠过了搅团,登上山顶

吼一声秦腔或花儿

看整体很厚

揭一层很薄

柔软如棉,圆润如月

千层饼儿抖皮袄

就着腌黄菜和鸡蛋汤

能吃出黄土的淳香

和岁月的绵长

一口大铁锅里卧着一只羊

用文火慢慢地清炖

等到满村庄弥漫羊肉的味道

等到人们的鼻子东张西望

撒一把盐,再注入调料

撕成大件,端上炕桌

手抓羊肉

美得蘸蒜呢

吃肉不吃蒜

味道减一半

蘸蒜的日子

才叫好日子

舌尖上的西吉

也是舌尖上的黄土高原

有味了才能有道

我真心祝愿大家

阿哥的肉肉面片子

稠稠地捞上一碗

石磨

小时候,最害怕在半截窑洞中推磨

以磨轴为圆心

以磨担为半径

以我胸或高举的手为动力

以我双脚为圆规的铅笔芯

沿逆时针方向划圆

无休至的圆

圈定了我的童年

最渴望圆的尽头

飘荡着磨缝中挤出的洁白如月的饼香

窑洞的墙壁上凿了个洞

放着一盏昏暗

怎能做我双脚的眼睛

最恨和我一样的驴

将磨堂的路又踩又尿

变成深深浅浅的睡梦

半截昏暗

半截星斗蓝天

轰轰隆隆的节奏

和轰轰隆隆的肠鸣

构成山区少年的交响曲

现在的石磨

成了文物级的景点

从石臼到石磨

古人走了几千年

从石磨到机械

今人走了几十年

其中,十几年的路程

属于五六十年代的山区少年

石磨推起来很沉重

磨堂的路走起来很遥远

却推出少年的刚毅

却走出了少年的铁脚板

看见石磨

我很感念

不是老了的怀旧

而是心在滴泪

寂寞的村庄

一个个庄院,像补丁

缝补着狭长的山沟

也缝补着悠悠岁月的露洞

一棵棵杨柳树,像仆人

守望着一户户农庄

也守望山沟里的光阴

60岁以下的男人

用准备好的钢牙

啃咬城市的钢筋

早已习惯了候鸟的习性

孩子妈陪着孩子

在镇上或县城的学校

耕种着家庭的希望

庄院的门口拴着一条狗

守望着炕头上的老俩口

老俩口守望着墙头上蜗牛似的太阳

一条山路

消失在老人的眼中

也消失在山的尽头

白天,野鸡和狗的叫声

像老人转动的眼睛

夜深后

老人的咳嗽和一声长叹

把夜砸了个幽深的洞

火石寨写意(组诗)

火石寨

四周,蠕动着

光秃秃的黄山

和光秃秃的沉寂

山的尽头

没有地平线

穿着红红的夹袄

围着绿绿的衣裙

戴着溪流的脚铃

挥动着燃烧的纱巾

唱着火辣辣的情歌

笑出红润润的脸色

一群少女

载歌载舞

以黄土高原为舞台

以山月为圆号

以朝阳为锁呐

以山风为舞步

以我的视野为镜头

火石寨

像黄土高原的吉卜赛女郎

山的尽头

没有地平线

地平线

都在山里人的心里

从我心的地平线上

狂舞出一群火一样的少女

狼——出来

游人在山顶

面对绿涛海浪

高喊

狼——你——出来

狼没有出来

山鹰射向蓝天

野鸡掠过山顶

野兔奔进草丛

野狐闪过腰岘

黄鼠一头扎进土洞

野猪在山洞里屏住呼吸

狼,没有出来

一切被惊动的生命

耳朵尖都指向同一方向

在幽暗处

抖抖索索

狼——你——出——来

我也高喊着

并且承诺,你出来

将我的大腿和惊喜

一口撕去

狼,还是没有出来

沟壑传递着一种声音

狼在声音之外

云台山

拔地腾起

靠来自丹田的千年内力

世俗之浪

从莲花台下

蛹动而过

石窟里的大佛们

不知何时远逝

只留下幽黑的凿壁

空寂面对石壁禅坐

一眼眼石窟

像被岁月挖去眼珠的

一只只眼窝

我站在石洞口

就以我为眼珠吧

将岁月的风风雨雨

和起起落落

一眼洞穿

我想对佛说

真正的舍利

就是生生不息的生命

火石寨情歌

毒日头把石峰烧成了一团团火

火把阿哥的肉烤成了一块红石头

石头垒成的寨没有厚厚的大门

火石寨的门是那一轮贼亮的山月

阿妹哟,你咋还不来

火把阿哥烧成了一座石峰

山丹丹花爬在山腰上扑哧哧地笑哩

毛眼眼在山的鸡冠子上叭嗒叭嗒地闪哩

月亮的寨门上撒满了眼光的钉子

树梢儿将我的衣襟襟用劲儿牵哩

阿哥哟,妹不能来

火把阿妹早烧成了一座神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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